2024年4月26日 | 龙港水情通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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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沙小学的创办者是刘绍宽和鲍铭书。刘绍宽,字次饶,号厚庄,近代著名的教育家,白沙刘店人。鲍铭书,又名潜,字竹君,刘店人。刘绍宽在1903年农历十月廿五日日记的按语中,写道:“是年余与竹君创办白沙小学于刘店”。[]这条记载包含了丰富的信息:学校名称——白沙小学;创办时间——1903年;学校地址——白沙刘店;创办者——刘绍宽和鲍铭书。
在刘绍宽的日记中,除了上述按语以外,从1903年到1905年,刘绍宽都称之为刘店蒙学,从1906年开始,称之为白沙小学。因此,我们可以把刘店蒙学作为白沙小学的前身。刘店蒙学创办之际,刘绍宽时年三十七岁,鲍铭书三十九岁,二人年富力强,志同道合,经常在一起商议办学事宜。在刘绍宽日记中,屡屡出现诸如此类的句子:“竹君来商”,“晤鲍竹君”,“午后遇鲍竹君”,“与竹君及树本侄共商一切”,“午后至竹君家”,“与竹君商白沙小学事”。那么,他们在一起到底在商议学校场地哪些事宜呢?
一、经费来源
创业维艰。创办学校首先遇到的是经费的来源问题。为了筹措办学经费,刘鲍二人多方奔走,得到了社会各界的认可和支持,使得学校得以创办并能持续发展。从日记中看,经费来源主要有三个方面:
第一,民间捐款。在办学的第一年,“款由豆麦牙郎捐,及谷捐每亩一斤。”[]由于捐款有限,结果入不敷出,出现了亏空。如何填补亏空?当年的亏空是由创办者赔垫的。但是,我们知道,教育是要投入的,1910年又发生亏空,“白沙小学用款,计三百五十元,亏空六十馀元。”[]除了豆麦牙郎捐和谷捐之外,从1906年开始,“将于里中酌量劝捐”。
第二,设立公产。显然,上述捐款还不足以支撑学校的日常开支,因此,在1906年,“且于各众稍抽田亩,与小众所抽之田合为小学公产,浑主客两姓而一之,最为要著。”[]抽田亩作为小学公产。
第三,盐业捐款。白沙位于东海的海滨,潮起潮落,盐业比较发达。1908年七月初三日。“为白沙学校盐捐事,缮写函稿、禀稿,呈劝学所,请县出示,乞令葛益甫饬人缮送。”“此盐捐议定四百元,由南监全场摊派,场内各小学得分给之。惟白沙力成斯举,分给较多耳。”[]盐捐应是学校经费的另一个重要来源。
二、教材课程
1903年,刘绍宽在上海震旦学院学习期间,他选修英语、拉丁语和算学,业余时间编写蒙学课本。“惟于功课之暇,编纂蒙学文法书,约计有百馀课,将颜曰‘蒙学新文典’,现未脱稿。”[]刘绍宽编写蒙学课本的内容有一百多课,可见篇幅不小。“连日以馀功编蒙学课本,既成,颇嫌不佳,欲改又恐费力,姑存其稿,归为课儿计尚可耳。”[]他准备带回去,作为学校上课之用。不过,他觉得不满意,又进行修改,“暇即编改《蒙学课本》,”他去拜访马相伯,请益,马相伯“谈训蒙之法甚详”,刘绍宽在震旦学院学习的时间仅仅十余日,便启程回到家乡。“十六日。午前谒马夫子,辞行,夫子嘱编蒙学书,甚丁宁。”[]马夫子对于刘绍宽的蒙学课本,也是非常关心的。
刘绍宽编写蒙学课本是在1903年,与白沙小学的创办时间属于同一年,显然,两者是有密切联系的。关于课程设置,白沙小学开设的课程,在日记中提到的,有国文、历史、地理、经典、算学。由此可见,白沙小学的课程开设设置,已经区别于私塾教学,属于新式课程了。
新式课程的设置,与刘绍宽对颜李之学的研习有一定的联系。颜元在主持漳南书院时,曾设立六个学斋,相当于今天大学的六个院系,这种分科教学的思想是非常先进的。1899年他在平阳城西俞蔚文开塾,产生了这样的想法,“拟同志数人联馆,分任教科,设十二目:理学、经学、小学、史学、舆地学、算学、物理学、体学医理附、掌故学、时务学、词章学、应试学。”[]科目设置已经比较完整了。但是,在私塾教育的体制下,是不可能实现的。由于白沙小学的创办,刘绍宽得到了一个很好的教育实验场。他把理想付诸现实了。
1903年,刘绍宽同时也在县学堂任教。县学堂的课程设置方面,“学中课程诵《四书》、《通鉴》、《小学》等书,而辅之以各国语言文字及算学、天文、地理之粗浅者,万国古史、近事之简明者,格致理之平易者,以三年为期。”[]对于白沙小学的课程设置,应该产生一定的影响。
三、教师聘用
1904年正月十七日,“仍请林赞侯为正教习,张友箎为副教习,竹君自为监督。计正教习束脩三十元,副教习二十五元。两人各须帖伙食十元,共二十元。监督薪水二十元。共九十五元。”[]1908年,一位教员的工资需要六七十元。“以白沙小学聘温味秋事,函托王志澂,得覆,束脩须七十元。因函复照前议六十元,如不谐,须函致竹君,另聘他人。”[]“教员朱仲铭、余震已到,王子蓉未来。”[]
刘绍宽也会到白沙小学上课,“为演说《国民读本》两课”、“因接课地理”,“到堂授国文、历史、经典,午后授作法。”“在蒙学上课,晚归。”但是,他最主要的工作,是监督学校的学务。
1903年十月廿五日,“往刘店见蒙学诸生。”1904年,“往刘店蒙学观察功课一日。”1904年七月初六日,“刘店蒙学昨日开堂。”1905年八月廿四日,“装束行囊,往刘店蒙学。”1909年三月初一日,“往刘店白沙小学,阅视功课。”1910年十月十五日,“往刘店视白沙小学,午后归。”
类似的记载还有很多。他去学校,并不是走走过场。他要发现问题,并解决问题。
1905年八月廿八日,“往刘店蒙学接课”。他发现算学课存在问题,“诸班堂内算学课未得法,教者仅授加减乘除诸法,使能依草布算而已。而所算为何物,其物价或为银两,或为钱文,其尾数或百或千或万,往往不知。”他分析原因,在于教师“由全不授算理,呆板无用。甚至出一算题,学生哄云此加、此减、此乘,茫无真见。”就是说,教师没有分析原理,找出其中得规律。对此,他非常生气,“教授而无深心体会,决无是处,谬种流传,误人匪浅也。”
白沙小学的发展,离不开刘绍宽、鲍铭书两人的精诚合作。刘绍宽在《鲍竹君传》里给予鲍竹君高度评价,“与余同设白沙小学里中。余旋任温州中学监督,君独任校事十余年,造就诸生,为江南诸小学之最。”在刘、鲍等人的努力下,特别是在刘绍宽日本观学回来之后,学校得以稳步发展。1906年正月十五日,“白沙小学生林克行将往沪上学习师范”,这是白沙小学培养的学生,刘绍宽热情地为他推荐。1911年二月初二日,白沙小学本日开堂,学生五十馀人。1913年三月廿四日,“往白沙小学,阅功课,计学生到者已有五十六人,夜课学生计十馀人。”1916年二月初二日,学生到者四十一人。学生人数一直保留在四十人以上。1916年正月初二日,“午后至竹君家,商白沙小学办法,添设夜课。”
刘绍宽一直关心白沙小学的发展。在他离开家乡,担任温处学务分处工作,两次出任温州中学校长,而后在永嘉、乐清和平阳担任行政职务期间,公务繁忙,仍然心系家乡,关心白沙小学的发展。特别是在担任温州中学校长期间,学校事务极其繁重,他仍然抽出时间处理有关白沙小学的事务。比如仅仅在1908年正月,连续几天处理白沙小学的事宜。正月初二,他“午后遇鲍竹君,商白沙小学事。”正月初六,“可传来,言白沙小学事,今晚约族人会商。”正月初七,“白沙小学司事:可传、方淦、绍毅、方唐、际宝等八人。”正月初八,“白沙小学开填学生名册于本地及打鼓垟等处。”在他晚年的时候,比如1935年农历正月二十,他“函致謇侄,言白沙小学事。”1939年,农历七月十九,“刘柢斋来,为领白沙小学埠捐事,闻商会明日算帐,特留一宿,夜在客寓。”[]以七十三岁的高龄,仍然处理有关白沙小学的事宜。可以说,为了家乡的教育事业,他奉献了一生。
《左传》:“筚路蓝缕,以启山林。”梁启超说:“故必有大刀阔斧之力,乃能收筚路蓝缕之功。”建校以来,白沙小学薪火绵延、弦歌不辍,今天,更要锐意改革、勇于创新,踏上新征程,开启新局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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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] 民国《平阳县志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20年,185.
[] 1902年(光绪28年)8月25日颁布的《钦定学堂章程》,时称“壬寅学制”。1904年1月13日(光绪29年11月26日)颁布的《奏定学堂章程》,时称“癸卯学制”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43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44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525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418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466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39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40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41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260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27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360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457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597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403.
[] 《刘绍宽日记》.北京:中华书局,2018年,1925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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